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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款互联网电子试吃小点心。

【散纳】五百岁谈个恋爱怎么了

#趁后续剧情没出赶紧写写,磕到就是赚到

#文中涉及的情节都是我编的我编的!

#小学生文笔,ooc致歉

  

  

(一)

  纳西妲坐在净善宫那棵参天蔽日的巨大古树上,晃着光洁的脚丫,眺望须弥繁密昌盛的深林。

  这几日她都忙的不可开交,但一有空闲她便一个人坐在这里。按道理作为全知全能的智慧之神,世间之物对她来说都该是些早就获悉的知识,自然没什么乐趣。可一旦掺上生命这一概念后,平淡无奇的数据立刻就变得鲜活而神秘,无论植物动物,亦或是神明的造物。

  纳西妲总认为自己还不是一位合格的神明,她无时无刻不在刻苦地学习模仿,乐此不倦地试图实践运用,按荧的话来说,她的进步非常快,且从不停歇。

  “虽然一诞生就被关在了净善宫,错过了很多事,但纳西妲现在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哦,”派蒙难得一本正经地安慰人,“你已经是一位很厉害的神明啦!”

  纳西妲温柔地笑着点点头,解决完须弥危机后她和荧聊了很多,金发的旅行者不久后将前往下一个国度,而她会努力把如今充满活力的须弥治理得更加欣欣向荣。

  “小树苗要长成苍天大树之前,总是要经历风雨的,但电闪雷鸣之后,就会长得格外迅速哦。”

  “是很纳西妲的比喻呢~”

  她们三个对视一眼后笑起来,荧倒是又想起来件事情。

  “你说散兵吗,”纳西妲摇了摇头,“他一直昏迷不醒,我像藏一片羽毛那样把他藏起来了。”看出荧的顾虑,她弯弯眼眸,“别担心,我会看住他,不让他作恶的。”

  她都这样说了,荧当然不会有异议,两人又聊了一阵,谈话的间隙里,纳西轻轻唔了一声。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其实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她迎着荧好奇的目光,歪了歪头,“据我观察,人们到晚上都会归家,就像飞鸟回巢,那么旅行者,你遇见过的那几位神明,祂们也需要回家吗。”

  这话倒是把荧问住了,她思索了一阵后,明白了纳西妲真正的疑惑,“神明当然也可以有家,纳西妲你也一样,这是由你来决定的。”

  “就是就是,”派蒙点点头附和,“活的开心点纳西妲!你可是草神诶,他们都得听你的!”

  纳西妲被派蒙逗乐,笑了两声后倒是真轻松了不少,“那就拜托教令院在净善宫里为我准备一个房间好了,现在这模样的净善宫......我不怎么想踏入。”她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似在思考,而后抬头一脸认真,“唔,这种情绪,就叫闹别扭吗?”


(二)

  四大贤者之位空缺,大贤者也还未选出,纳西妲觉得她个人的需求没必要惊动如今元气大伤的教令院,于是独自一人去找了艾尔海森。

  对此,艾尔海森不能理解。

  那时他正坐在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处理那些日前本不会劳烦他,如今却不得不管的事务。房门被敲响,质量极好的彩纹玻璃门在被来人关上时依旧没发出什么异响,一片安静中,身形幼小的神明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他静默地和她对视片刻,合上了笔,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算是行礼,然后半跪下来,和纳西妲平视。

  “你很聪明,艾尔海森,”看着极短时间内便反应出她身份的男人,纳西妲毫不吝惜她的夸奖。而被夸的那人并未表现出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他看着这位首次亮相的神明,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纳西妲歪了歪头,先问了个没什么意义的话,“你这样跪着会累吗。”

  “还好,”艾尔海森淡淡地回答,顺势站起身,把纳西妲抱起来放桌上坐着,让两人可以继续平视。他的动作规规矩矩,态度也称得上尊敬,但纳西妲清楚他心里对她没什么尊敬可言,说是探寻或许更为准确。

  不过她并不讨厌,相反她很欣赏。

  “可以劳烦你在净善宫里为我准备一个房间吗,”她慢吞吞地说出自己的需求,“普通房间就好。”

  艾尔海森沉默了一会,“好。”

  “谢谢你。”她一下子笑起来,艾尔海森觉得她的笑和常人没什么不同,但很让人觉得安静。她轻盈地跳下桌,“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留下男人在办公室里沉默一阵,摸出随身的笔记本打开,又抽出一支笔咬开笔盖,面色认真地记录。

  「晨九时,教令院,晴。

  小吉祥草王出现在办公室桌前,让我为她准备一个普通房间。

  备注:净善宫,八岁孩童,女,绿色」

  他还没写完的时候倒又来了个客人,面色冷肃的赛诺捏着份报告推开门走了进来,这位大风纪官此前和艾尔海森的交际少得可怜,如今艾尔海森算得上是代理大贤者,他俩也就无可避免地多了不少见面的机会。

  “给你。”赛诺把文件袋放在艾尔海森桌上,毫不拖泥带水地就要转身离开,艾尔海森转头看他,嘴角浅浅勾出一抹几不可查的微笑来,“等一下。”

  赛诺停下脚步,回身看他,艾尔海森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跟前,将笔记本里的纸整整齐齐地撕下来,简单对折后递给赛诺,“给你的任务。”

  “......”赛诺垂下眼,抿了抿唇伸手接过,展开纸张后似乎微愣,继而抬头,皱着眉有点疑惑,“......这是新的冷笑话?”

  “不,”已经重新走回椅子上坐下的艾尔海森抬头,一脸正色,“这是神明的考验。”


(三)

  房间准备好后,荧第一个被邀请来玩耍。

  她环顾四周,看着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偶与精巧玩具,无语凝噎。

  身旁艾尔海森抱臂站着,荧侧头和他说话,“这房间是谁准备的。”

  艾尔海森偏头,眉尾轻扬,避而不答,“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觉得,这里有点太幼稚了吗。”那张白色的大床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玩偶。

  “很适合小吉祥草王,”艾尔海森语气从容,“八岁的小女孩都很喜欢这些。”

  “容我提醒你,艾尔海森,”荧面无表情,“你口中这个八岁的小女孩其实已经五百多岁了。”

  艾尔海森摊手,不置可否。

  很明显赛诺把这项任务完成得出乎他的意料,艾尔海森只好将错就错,他当然没把智慧之神看成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如今和荧的这番开解只是诡辩。事实上,只要小吉祥草王表现出一丝不太满意,他就会马上去重新准备一次,并且这次亲力亲为。

  但两人都没料到。

  纳西妲坐在阳台上那个由花藤编织而成的秋千上,沐浴着柔和的暖阳,转过头对他二人嫣然一笑,“谢谢,艾尔海森,我很喜欢。”

  荧沉默了,而艾尔海森重新打量着那个精巧的秋千,对纳西妲的形象认知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不过既然纳西妲很喜欢,那这件事也就算是完美解决。

  等到天色渐暗,在白日里在须弥城忙碌了一整天的纳西妲如愿以偿地拥有了夜晚的归处。

  她爬上那张白色的大床,把自己陷进柔软的鸭绒被中,眯着眼睛,满足地发出喟叹声,“好舒服......”

  似乎能理解人们为什么会有懒床这种行为了。

  放任自己思想涣散,她静静等待梦境降临,身为智慧之神,即使在梦中她也依旧清醒,常趁着夜晚安宁在梦中窥探臣民的愿望。

  今夜有些不同寻常。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探过来,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纳西妲睁开眼,漆黑的夜色里唯一的光源是窗外高悬的明月,如水的清冷月色洒进房里,她翠色的眼眸明润,并无慌张地看向此时双手掐住她脖颈的少年,费力地扯出一抹友好的笑意,“你醒了...呃啊...”

  散兵把纳西妲摁在身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死死扣住她脖颈的双手缓缓用力,一点点俯下身,鼻尖相触,呼吸交融,语气冷厉,“把我的神之心,还给我。”

  纳西妲一只手抓在他手腕上,另一只手艰难地抬起,指尖亮起荧绿色的光华,散兵漠然地转头,盯着她的手却无任何动作,冷漠地等待她的反击,而纳西妲只是扬手,点亮了房里的灯。

  骤然明亮的光让散兵隐在黑暗中冷如鬼魅的脸显露,他相比常人过于白皙的肤色看上去有了脆弱易碎之感,而纳西妲注意到他的眼睛,印象里那本来是双蓝紫色的琉璃瞳,此时却暗得彻底,瞳芯隐隐约约地有着繁密的花纹,时隐时现,除此以外,黑得透彻,黑得几乎能吸收掉所有的光源,于是眼瞳里,甚至都照不出她清晰的倒影。

  “还给我。”他转回头,平静,执拗,狠厉地低声挟她,纳西妲并不畏惧,“那不是你的神之心。”

  散兵不语,她脖颈上传来的压迫骤然加重,纳西妲被掐得咳了两声,吃力地继续说,“而且也不在我这里,它被你的老熟人,博士拿走了。”

  散兵不为所动,勾了个毫无感情的笑,“那,就把你的神之心给我。”说着,他松开一只手,准备自己去取,被纳西妲轻易抬手抓住,“我的神之心也给他了。”

  散兵顿住,不动了。

  他似乎目露茫然,很快就低下头,盯着纳西妲的眼冷漠无光,“那你去死好了。”

  这次纳西妲没任他放肆,之前那场大战他实在伤得太重,如今脆弱得像一片羽毛,加上他自己也根本没反抗,纳西妲轻易地把他推倒在床上,压着他不能动弹。

  他仰躺在床上,冷漠地盯着纳西妲,那种漠然不仅仅是对她的,更是对他自己。

  纳西妲揉了揉被掐得生疼的脖颈,叹了口气,费力地把他拖进被窝,还贴心地掖了掖被角。

  等她自己也钻进去躺他身边后,一直沉默注视她动作的人开口了,“你做什么。”

  “睡觉,”纳西妲翻身和他对视,“这很舒服,不是吗。”

  “布耶尔,”散兵语气平和,“你我都不需要睡眠。”

  “偶尔一次也不是坏事嘛,”她弯弯眼眸,很快又善解人意地提议,“你睡不着吗,那,吃点东西?”

  散兵静静地盯着她不说话,纳西妲已经掀开被子跳下了床,转身看着他叮嘱,“你别出去哦,你伤还没好,被人看见了定要起冲突,到时候就难办了。”

  意料之中的,散兵不理睬她,于是纳西妲捏了个法印后才放心地出了门。散兵察觉到小指一紧,却并没动弹,等纳西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伸至眼前。白皙修长的小指上盘了一条纤弱细嫩的枝条,初生的翠绿色格外打眼,他只瞥了一眼就将手放下,目光空洞地凝视虚空。

  纳西妲回来得很快,她手里端了个抹茶绿的盘子,上面盛着的点心看上去精巧可爱。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递了一块到散兵嘴边。

  这次散兵倒很配合地把那块糕点吃了下去,纳西妲眼神一亮,自己也咬了一块,浓郁的椰香在嘴里弥漫,她嘴角的笑也变得甜蜜,“你觉得怎么样?据说病人多吃些食物伤势好得更快,你要不要再吃一点。”

  散兵静静地把嘴里的糕点咽下,迎着她欣喜的眼神,习惯性勾起唇角,“很难吃。”

  果然见她一怔,眼尾垂下似乎有点难过,散兵心里有了点恶劣的快感,“不会是你自己做的?真的很难吃。”

  纳西妲咬了咬唇,放下盘子,“现在太晚了我找不到其他能吃的...你实在觉得难吃的话,等天亮我再带别的回来。”

  散兵没等来她的不满,没来由感到烦躁,他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够了布耶尔,何必假惺惺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纳西妲再次一怔,像是给他问得有点茫然,“目的......”她快速思考了一下目的的含义,然后回他,“我的目的是想让你好起来。”

  散兵意味不明地笑起来,眼神变得危险,嘴角的笑更是讥诮,“来体现出你作为神明的宽厚博爱吗?布耶尔,我不想配合你演这些令人作呕的戏码,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纳西妲眨了眨眼睛,“你不会的。”她轻柔的声音却坚定有力,散兵更觉烦躁,笑得更嘲讽了,“怎么,觉得我像蝼蚁一样自不量力,你轻易便可玩弄于股掌之间?一百六十八....哈,下一场梦,你又要玩上多少次才会腻烦呢。”

  “你现在的确还在梦里,”纳西妲坦诚道,散兵听完露出果然如此的讽笑,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讥诮,纳西妲就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件事很不愉快的话,那么,只要你答应我,不会做出任何对我不利,对须弥不利的事,我就不再将你困在梦中。”

  散兵只觉得她可笑,“哈,好啊,我答应。然后呢?你要遵守承诺吗。”

  纳西妲没说话,眨了眨眼,散兵没觉出什么不一样,但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变化,于是毫不犹豫抬手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边恶意满满地低语,“那么,我反悔了,布耶尔。”

  可手下制着的女孩甚至连挣扎都无,片刻后散兵猛地将她甩开,纳西妲弓着背剧烈地咳起来,脸上却挂着游刃有余的从容微笑。

  “我就知道,散兵,”她的声音有点哑,还是带着安抚人心的魅力,“你不会的。”

  “呵,神明的自负,”散兵又恢复了沉着脸语气冷漠的模样,似乎被纳西妲算准这件事让他恼怒得连讥讽的笑都不愿再伪装,“真不愧是智慧之神。”

  “难道这不能被称之为,宝贵的信任吗。”她一边咳嗽一边歪头,诚恳的问题又让散兵觉得荒唐到发笑了,但他没再去做这无意义的嘲讽,只是冷漠地发问,“所以,你把我藏在这到底要做什么。”

  “就目前而言,我没打算做什么。”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散兵合上眼不再搭理她,纳西妲安静地掀开被子又钻了回去。一时之间室内只有他们二人安静的呼吸声,均匀和谐。


(四)

  嚓!——闪白,雷鸣。

  须弥不同于稻妻,入夏了,惊蛰过后,总是多雨天,晴入雨,说变就变,但甚少会打雷。

  纳西妲被这难得的雷声所扰,睁开眼睛,转头好奇地去看那道闪亮的圆弧,不防撞进一双澄净清明的眼。很奇妙,散兵这样乖戾的人,安静的时候,眼瞳其实像琉璃一样干净。

  他盯着她的眼神空茫,很显然在发呆,纳西妲于是不准备惊扰他,只是饱含好奇地越过他去看闪电。那些威慑的雷霆在人眼里也不过是有着细小分岔的白色枝桠,浅浅照亮大地片刻就很快隐去,只余轰鸣低沉的雷声震耳欲聋。

  她不经意垂眸间又和散兵对视了,这次是实打实的眼神交汇,少年漂亮的眼里蕴着她读不懂的冷意,倒显得那双眸子更加清透,她缓缓眨眼,弯了个友好的笑意。

  纳西妲笑起来就像瓷娃娃一样玉雪可爱,偏就有人无动于衷,散兵依旧冷漠,目光缓缓在她颈间逡巡,白皙的肤色衬得那淤紫几乎算是触目惊心,他沉默半晌,才平静地开口,“为什么把我藏你床上。”

  她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纳西妲轻轻唔了一声,“按照虚空里的记载,人们在往家中藏人的时候,大部分都会选择床底,只不过我觉得床底应该不会太舒服,就把你放床上了。”

  “.......”散兵难得沉默了一阵。

  “为什么要往家中藏,”他语气依旧冷淡,“你可以随便把我塞在某个地方,就像之前教令院对你那样。”

  “那样,很不好,”纳西妲认真地摇头,“我那时的感受很不好,所以你应该也不会喜欢的。”

  “......”

  “而且你那时,还有来找我聊天呀,”她开始回忆,笑容像月华下的莲花温柔,“是我在漫长黑暗沉寂中,少有听见的声音。”

  “聊天?”散兵嗤笑,“别用那么好听的词粉饰,我不过是想看看,被愚昧人类禁锢的神,有多可怜罢了。”

  他确实去看过纳西妲,不过只是想探视这新生的神明如何,然而结果让他大失所望——软弱,愚善,草神没有展现出半点让他认可的神性。

  “你不恨他们吗,”他记得那时自己谆谆善诱,用充满诱惑的语气劝哄,“不想,把他们都毁灭吗?”

  纳西妲当时只是侧目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就重新闭上眼睛。

  后来他也经常去见她,仗着自己成神后强大的力量,傲慢地告知她须弥的变化,她都只是温柔而平静的一眼,不喜不怒。

  这也能叫做陪伴,他不屑地冷哼讽笑。

  “这就是陪伴呀,”纳西妲轻轻地笑,散兵愣了一下后,恶狠狠地瞪着她,“不许窥读我的心!”

  纳西妲古怪地看他,“我没有读你的心...难道你也在想陪伴吗?”

  “闭嘴。”

  纳西妲没去管眼神狠厉的散兵,轻柔带笑的嗓音依旧从容,“我只是觉得,那段漫长的黑暗里,我们也算是在相互陪伴吧。”

  散兵啧了一声,却没话反驳。

  探索成神的那段日子里,他能说上话的,也的确只一个她而已。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特殊。

  两人复又安静下去,只有连绵的雷声闷响。


(五)

  “太阳出来了哦。”

  一直都未入睡的散兵闻言睁眼,坐在床边的纳西妲银发披散,初曦的晨光勾勒出发丝纤柔的曲线,望着远处亮晶晶的眼眸灵动沉静。

  “早安。”

  散兵不为所动。

  纳西妲轻盈地跳下床,她看上去总是很有活力,“想吃什么。”

  “不吃。”

  “病人要吃东西才好得快。”她煞有介事。

  “哈,”散兵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觉得我是那种凡俗之人?”

  “......”这次轮到纳西妲安静,她想了想后自顾自地做了决定,“那就吃米圆塔好了。”

  散兵懒得搭理她,任由她去。

  第一口,酥脆可口的外壳在唇齿之间发出清脆的沙沙响声;第二口,湿润柔软的米饭与多汁的肉块在舌尖融为一体;第三口,帕蒂沙兰的芳香在味蕾上绽放…米圆塔是作为须弥量大管饱的经典主食,一直饱受好评。纳西妲挖了一块递到散兵嘴边,看后者照旧面无表情地吃掉咽下去,很期待地发问。

  “你喜欢米圆塔吗?”

  “很难吃。”

  “......”纳西妲皱着眉自己也吃了一口,细细品味后看了散兵一会,又舀了一勺递给他。

  散兵照例吃下去,“毫无意义的进食行为,浪费时间。”他面无表情地评价。

  纳西妲不赞同地摇头,“享受美食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又喂他一勺。

  “呵,愚蠢。”顺从地吃下去。

  两人,至少纳西妲非常愉快地享受了早餐时光,她收拾完餐具后,看着面无表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散兵,有点担心地问他,“你一直待在房间里会觉得无聊吗,”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关着你,但我怕你和人起冲突,到时候就麻烦啦。”

  “无所谓,”散兵的声音很轻,几近叹息,“没了神之心,变得和过去一样,怎么活都无所谓。”

  纳西妲避开他的颓然冷漠,“你的伤不用担心,我的神力会帮你恢复的,”她走到散兵身边坐下,“不过会很慢。”

  散兵轻嗤一声,冷言冷语,“之后我就把你杀了。”

  “你明明不会,”她转头,“我读了你的心,你其实不讨厌我。”

  “那又怎样?”他立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恶狠狠地咬牙盯着她,“别靠近我,我还是会杀了你。”

  纳西妲弯着眼睛笑,“好吧,和你开个玩笑,我说过,我不会读你的心的。”

  “......”

  “所以你真的不讨厌——”

  “闭嘴,布耶尔。”


(六)

  日光荏苒。

  正如纳西妲所言,她充盈的神力在缓慢地修复散兵破损的躯体,然而即使行动上并无不便,他仍然不怎么有活力,整日待在纳西妲的房间,纳西妲不找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安安静静找个地方窝着,望着虚空发呆。

  “散兵,你简直就像是只断了提线的木偶,”纳西妲叹气,“我能做点什么让你开心些吗。”

  散兵淡淡瞥她一眼,不说话。

  “没有了神之心,或许你可以有神之眼呀,”她鼓励道,“别这么丧气嘛。”

  “这样的言语,只能显出你的傲慢,愚蠢,和无知,”散兵慢吞吞地说,斜靠在墙,和她一起看着远处的密林,“何必管我。”

  纳西妲又叹气,走到阳台边的秋千上坐下,“那要来玩吗。”

  散兵这次连话都懒得回,纳西妲也不勉强他,两人安安静静看着远方。半晌,纳西妲坐着的秋千慢慢晃动起来。

  她紧紧地捏着花藤,惊喜回头,散兵面无表情地推了一把,“愚蠢的游戏。”

  “秋千会让人有飞翔的感觉。”

  “呵。”他冷哼一声,有一搭没一搭地推着秋千,余光里她青白色的裙裾飘摇,花瓣一样舒展而柔软。

  手下力量骤然一松。

  散兵推了个空,皱眉抬头,瞳孔立时紧缩,琉璃瞳底映出那朵青白色的莲花坠向空中一刹,他想也没想便手撑栏杆,翻身扑出阳台,和她惊慌愕然的眸对上。

  “纳西妲!”他咬着牙低声喊,竭力探出的手总算抓住了她无力向上扬起的手臂,断裂的花藤晃晃悠悠在空中飞舞 ,最终软软缠在他臂上,像是给两人捆缚上了些命运的绳索。

  他用力把纳西妲拉进怀里,而后像是疲倦了般闭上眼睛,失重感并未持续太久,额上传来温柔的触感。

  纳西妲温柔地以手抚上散兵的额头,“散兵,睁开眼,已经没事了。”

  纯净的风元素力包裹周身,散兵眼神有些迷茫,纳西妲敛眸,指尖点上他胸前亮着盈盈光华的神之眼,“你看,是你的神之眼。”

  “我的...”散兵愣愣地低头去看,“神之眼...”

  光华敛起,他二人这才轻轻落在地面,散兵无意识地摩挲着神之眼的表面,纳西妲仰起头,“是你救了我哦,散兵。”

  “....嗯?”他还没回过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不屑冷笑,“因为秋千绳断裂而摔死,这种死法真是蠢到令我都有些不忍了。”

  “没那么严重啦,只是会受伤而已,”纳西妲也不去戳穿他的嘴硬,拉拉他的衣角,“既然都出门了,要四处走走吗。”

  刚刚坠落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这会子已经有卫兵赶来,他们看见纳西妲先是恭敬地行礼,随即注意到她身侧的散兵,迟疑着发问,“小吉祥草王大人,这位是......?”

  纳西妲正在认真思考怎么给散兵的身份下个定义,一边的散兵已经似笑非笑地开口,“你们草神大人的男朋友哦。”

  那几个可怜的家伙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连纳西妲都奇怪地侧头看他。

  “哈,”散兵很愉悦地低声笑起来,“绝望吗,气愤吗,你们的草神大人啊,和我这样一个差点毁了须弥的人在一起喔?”

  “差点毁了须弥!”他们瞪大眼睛,握紧手里的武器,纳西妲及时制止散兵再说出更多奇怪的话来,“他只是在开玩笑,”纳西妲眨眨眼,“没什么事,你们可以回去了。”

  卫兵虽然疑惑,但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纳西妲的话变得很有分量,他们于是告退后就准备离开,只是还在低声聊天,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惊疑。

  “他说他是,草神大人...的男朋友?”

  “草神大人也会有男朋友这种东西?”

  “嘘,噤声!”

  “草神大人的事,我们少议论。”

  “可他说差点毁了须弥,他是,是什么意思?”

  “害,不是说那是开玩笑的吗。草神大人的话还有假?”

  “真是无聊的笑话,比赛诺大人的冷笑话还......”

  “嘘!小心赛诺大人听见了,又逮着你展示新学的笑话!”

  这些嘀咕全飘进了纳西妲耳里,她无奈地转头去看散兵,后者笑得肆意张狂,看上去满意得不行。

  “你就是想给我找麻烦。”纳西妲叹气,散兵不置可否,半眯眼睛,挑着眉笑,“这可比荡秋千有意思多了,好好想想怎么向你的民众解释吧,草,神,大,人——”


(七)

  须弥气候湿润,雨林树木多生,因而植被丰富,草木茂密。

  草地踩上去是松软的质感,柔嫩的草茎并不扎人,只是或许要小心碎石。

  密林里生活着的小动物比起其他地区更为胆大,会好奇地直着身子探头打量闯入者,等人靠得过近才一溜烟钻进灌木中。也不乏许多领地意识极强的危险猛兽,散兵一拳打飞一只从树上猛扑而下的长鬃虎,准备补伤害的时候被纳西妲拦住了。

  “我们不是来打猎的,”她领着散兵小心地往后退,离开了这群警惕的长鬃虎的领地,“况且这是它们的地方。”

  散兵捏着元素球,“随你便。”

  纳西妲突然痛呼一声,散兵立刻转身,拉住她的手便往身后拽,她不知为何重心不稳的样子,被他扯了一把,身子一歪似乎要摔倒,散兵只能顺势把她接在怀里,警觉地四处搜寻危险的踪迹。

  “好疼,”她从他怀里挤出个脑袋,不自觉流露出些可怜巴巴的情态,“我踩到石头了。”

  风元素球散去,散兵低头看,纳西妲眼角有点湿润,蹙着眉弯腰去摸自己的左脚,他半跪于地,捉着她的脚踝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破皮,于是放下心来,思考片刻后问她,“会骑老虎吗。”

  “诶?”


(八)

  温驯的坨兽毛皮厚实,行动从容缓慢,硕大的身躯更显得纳西妲娇小,她坐在上面乖乖巧巧的一小只,小心翼翼抓着坨兽后颈的毛,还不忘再三确认,“真的是用正当手段要来的哦?”

  散兵单手牵着坨兽的引绳,闻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真的。”

  在他刚刚问完话之后,两人都默契地沉默了,散兵皱着眉四处张望,恰好,此时一队旅商牵着坨兽,慢悠悠地路过。他眉梢一扬,低笑了一声“正好。”把纳西妲放下就要走过去,被她轻轻揪住衣角,“不可以起冲突。”

  他咂了一下舌,含糊地同意了,在她担忧的目光中走到那行人面前,他们警惕地护住财物,盯着他的眼神算不上友好,“阁下有什么事吗。”

  散兵心情其实算不上糟糕,语气温和笑意友好,“能卖一只坨兽给我吗。”

  “抱歉,但不行。”身材魁梧的男人语气冷淡,散兵闻言眼神一冷,但笑意更深,“我可以出市场价的两倍。”

  旁边的少女似乎有所意动,仰头看着男人,后者依旧冷漠,“不卖。”

  “劳烦您通融一下,”散兵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我的,嗯,女朋友脚受了伤,行动实在有些不便。”

  “大哥......”那少女动容,也帮着低声哀求男人,男人皱进了眉终于松口,“三倍。”

  “钱不是问题,”散兵彬彬有礼地去摸钱袋子,手一顿,摸出了一张卡,迎着男人沉沉的目光递出,“可以在北国银行兑换。”

  男人眉峰一皱就要发难,被少女拽住了臂膀,“大哥大哥,我看他不像骗子,就同意了吧。”

  “你啊,”男人叹了口气,转头看散兵的时候,那点子无奈已烟消云散,绷紧的下颌线锋利冷沉,“你最好没有在耍假把戏。”男人接过散兵递来的卡,解开一头坨兽的牵引绳甩给他。

  散兵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弯腰捡了绳子不急不慢地离开,转身笑意立刻变得不耐,“啧,真麻烦。”

  纳西妲望着他的眼神期盼中带了点欣喜,散兵把她抱上坨兽,她显然是很高兴的,四叶纹样的瞳亮晶晶地闪着光。散兵牵着绳子,和她慢悠悠地在林中走,老实说他对那些有关植物的知识并不感兴趣,不过纳西妲爱说,他也就听着,时不时应和她两句。


(九)

  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琴声,散兵脚步一顿,转头却没发现有人的踪影。纳西妲显然也听见了,“是兰那罗的曲调哦。”

  “....兰什么?”

  “兰那罗,”纳西妲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它们是我的眷属,要去和它们交个朋友吗。”

  散兵挑眉没有拒绝,二人又慢悠悠地往琴声源头走去。

  “草王大人!”站在满是青苔的大石上忘情演奏的兰那罗发现了二人,停下弹琴哒哒哒地跑过来,它身边还有几个听它弹琴的兰那罗也跟着围过来,“还有紫色的那菈!”

  纳西妲从坨兽背上爬下来,蹲在它们面前和它们聊天,散兵抱臂站在一边,看着这些奇怪的小生灵面色古怪,“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是兰那罗,”纳西妲仰头,“你以前或许看不见它们,它们都是相当可爱的朋友。”

  散兵隐隐约约感觉到估计是纳西妲的神力让他受了影响,也不多想,弯腰捉住其中一只兰那罗头顶呼呼转着的叶片,“这小东西....啊。”

  没想到被他捉住叶片后,那只兰那罗的身体开始迅速自转,它发出小小的惊恐的叫声,纳西妲吃了一惊焦急地让他放手,散兵松开手无所谓地耸耸肩,“真奇怪。”

  那只可怜的兰那罗在地上晕乎乎地走了两步,害怕地缩到纳西妲身后,“紫色的那菈,坏!”

  其他兰那罗也害怕地盯着散兵,纳西妲皱起眉,“散兵,和它们道歉。”

  “哈?”散兵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挑衅地盯着纳西妲,纳西妲沉默地和他对峙片刻,转身轻声细语地安抚受惊的兰那罗。

  散兵抱臂在一旁站着,施施然等着纳西妲要怎么发作,然而纳西妲看都没看他一眼,起身一言不发地往须弥城走。


(十)

  纳西妲生气了。

  散兵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心里觉得好笑。

  谁会在意她和不和我说话,他漫不经心地想。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房间,纳西妲安静地洗漱,爬上床,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那双翠绿的眸没对他露出笑意,而是平静地转开了。

  散兵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他当然没再上床和她一起睡,而是找了张椅子坐着发呆,目光不知何时挪到她脸上,合着眼的她看上去更像个稚嫩的孩童,不谙世事的纯净模样。但散兵知道那双眼里含着的智慧与怜悯,看向他的时候也有发自内心的温柔善意。

  他对她的善意嗤之以鼻,但默不作声地全盘接受。

  月光清浅地在地板上流淌如水,窗外的风声轻柔动听。

  一夜忽过,天光将明。

  纳西妲睁开了眼,散兵下意识地就准备转眸,以此掩饰他盯了她一夜的事实。然而对上她难得冷然的眼神,他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刺伤了,卷翘的睫毛一抖,就落了下去。

  她照例准备了早饭,把盘子放在桌上就不再过问,散兵坐在原地不动她也没有反应,吃完了早饭就安静地收拾好餐盘——仍旧没搭理他的。

  散兵半眯起眼,两口吃完东西把盘子扔她面前,纳西妲顿了一下没有反应,只是安静地一起收走了。

  他更觉烦躁。

  这种烦躁在看见纳西妲温和地笑着和卫兵们打招呼时达到了顶峰,他猛地捏住了纳西妲的脸颊,强迫她转过脸面对他蕴着薄怒的眼,冷笑着低声道,“这过家家的游戏我已经玩腻了,纳西妲,你惹怒我了。”

  纳西妲平静地和他对视,还微微侧脸,示意吓得目瞪口呆的卫兵们不用担心。

  散兵危险地眯起眼睛,“哈,很好,不如我现在就当着他们的面把你杀了?或者把你关起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见须弥的太阳。”

  纳西妲半点没有反应,散兵恼恨地一把将她抓起来放在肩头,她仍旧垂下眼不看他,自顾自玩起花绳,他冷笑一声往密林深处走去。

  “草神大人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人莫名笃定,“那可是草神大人。”


(十一)

  散兵眼神阴沉地在森林里穿行。

  兰难世本来在小房子里安静地整理自己的小房间,屋子突然震了震,它吓了一跳探出头,看见外面黑着脸站着的散兵吓得一下子缩回去。

  紫色的那菈,好可怕!

  散兵又准备踹一脚兰那罗的房子,被纳西妲狠狠瞪了一眼后轻嗤一声收回脚,纳西妲拍拍他地肩膀示意自己要下去,散兵把她放下,她伸手拍了拍那间洋葱似的小屋,“兰难世?别怕,出来吧。”

  兰难世听见她的声音,这才颤颤巍巍走出来,散兵低头看它,“昨天那个,头上叶子会转的,叫......”

  “兰键多。”纳西妲声音轻柔。

  “啧,兰键多,叫它出来,”被她看了一眼之后他不情不愿地改口,“请叫它出来。”

  兰难世呆呆地把瑟缩的兰键多拉出来,它瑟缩着用叶子遮住自己的眼睛。

  兰键多出来之后散兵反而沉默了,半晌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对,不,起。”

  “他和你们道歉哦,”纳西妲笑着蹲下身,不知从哪里摸出两个墩墩桃递给兰键多,“兰键多可以原谅他吗。”

  兰键多抬头看着笑容温柔的她和冷着脸的散兵,犹犹豫豫点点头。

  她又和兰那罗们说了会话,才站起身,笑盈盈地向散兵伸出双手。

  “干什么。”散兵语气还有些不好,似乎仍有点不爽,纳西妲语气自然熟稔,“抱我回去。”

  “哈,你脑子出问题了吗,”散兵嘴上毫不留情,还是蹲下身抱住了她,纳西妲搂住他的脖颈,“是你把我抱过来的呀,当然要把我抱回去了。”

  “呵。”他懒得同她争论。


(十二)

  他俩回去的路上碰见了荧。

  荧看着他们,震惊地握住手里的剑,准备随时和散兵开打,救下疑似被挟持的纳西妲。

  散兵瞥了做出警戒姿态的她一眼,轻嗤一声没有反应,纳西妲朝荧挥挥手,“好巧呀旅行者,在这里碰见你,”她看出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于是轻笑一声解释道,“他现在是我男朋唔——”

  散兵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纳西妲无辜地眨眨眼看他,荧见此更加警觉,散兵面无表情,“朋友,”他盯着荧,“我和她是朋友。”

  荧并不是很相信他,于是去看纳西妲,后者转了转头竭力挣开散兵的手,看上去甚至有点委屈,“我以为你算是我男朋友了。”

  男朋友难道不是比朋友更亲近吗,为什么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关系反而疏远了。

  荧呆住了。

  “蠢货,”散兵哼笑一声,“你知道什么是男朋友吗。”

  “知道呀,”她歪了歪头,“互相喜欢不就是男女朋友了?”

  他望着她那双过于澄净的眼,轻叹口气,“纳西妲,有时候我真觉得,身为智慧之神的你,更像是个笨蛋。”

  荧抖着唇喊她,“纳西妲,所以你,喜欢,喜欢散兵?”

  “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干净的笑意让散兵突然觉得自己的顾虑显得如此可笑。

  管它那么多呢。

  各方势力也好,爱情友情也好,他懒得去想去分辨。

  索性做个笨蛋好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弯下腰笑起来,惹得荧愈发警觉地盯着他看,而散兵并不搭理她,他低声笑着去看纳西妲,“算,当然算。”


(十三)

  “那我们明早要吃什么。”

  “那个有点甜的糖?你第一次拿给我吃的那个,味道还不错。”

  “是哈瓦玛玛兹啦,”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亲手做的。”

  “嗯。”他轻声应她,眼里难得满满都是纯粹的笑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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